文：宿夜花

相信看過謝晉電影《牧馬人》的朋友都不會忘記牛犇那個角色吧！

一來，牛犇確實演得好，他的形象氣質與角色實現了完美統一；二來，那個角色的名字確實也讓人很難忘記。

電腦里打不出的字

在電影《牧馬人》的演員表里，可以清楚看到口字旁加上扁擔的扁這個字讀作piǎ，電腦里打不出這個字。

這個音也廣泛存在于中國各地方言中。在這里，我無法做系統調查研究，僅為大家分享一下在我的母語方言中的用法。

在我的母語里，pia是作為擬聲詞存在的。

小男孩耍玩具槍時會喊出這個音，表示扇人耳光時也會用這個音，摔寶（紙疊成的“牌”）時也會用到。有人滑倒眾人起哄時也會“pia嘰”。

據悉，在有些方言里，pia人、pia貨都是帶有強烈調侃意味的詞。

在張賢亮的小說《靈與肉》中，這樣描述道：“七隊的放牧員是個心直口快的漢子,平時愛開玩笑。”

由此可見，郭（口扁，piǎ）子自身也是有著強烈性格色彩的角色。

豁達的“牧馬人”

在前文中，我已經提到，使許靈均“重生”的重要力量中不可缺少的就是以老郭為代表的牧民給了他在破碎的家庭中得不到的長輩式關懷。所以，某種程度上講，牛犇雖然演得是個配角，但這一角色塑造成功與否直接關系到故事本身的說服力強弱。

這個角色同董大爺、董大娘那種傳統式的溫厚還不太一樣，他身上獨具一種獨特的幽默感。

電影中不僅有多出臺詞去體現人物的這層特點，牛犇也用了獨具特色的肢體語言。

例如，當他老郭看到那些對許靈均的控訴時，他機智地“澆”滅了那些污濁之語。

當他撮合了秀芝（叢珊飾）與許靈均（朱時茂飾）的婚姻好事時，得意地走出門口，看到了看熱鬧的孩子便拍了拍他們的屁股：“看什么？沒看過你的爹媽結婚啊！”隨即他高興地擺了擺頭，雙手背在后面，搖搖晃晃地離開。

至此一場戲，牛犇便演活了角色的熱心腸，體現出角色身上那獨一份的幽默感。

電影中隨處可見的精辟臺詞便是出自老郭之口。

例如，在撮合秀芝婚事之時，牛鳳英嫌秀芝太瘦弱。他便對牛鳳英說：“嫌人家瘦，嫌人家單薄，哼！你剛從河南逃荒來的時候，上秤稱還沒80斤吧！你看看現在，這還不是看發展嗎？哼！”

這話同之前董大爺的“人要往遠處看”是一個含義，但老郭展現的口吻又是他個人式的風格。

老郭身上的幽默是勞動人民身上最質樸的那份樂觀精神的體現，同電影中的董大爺、董大娘（“吃飽了不想家”）等角色類似，他看待任何問題是采取最簡單、也是最實在的態度。

伙計們，上哪兒啊？

上祁連山吶！

祁連山上冷啊！

帶上大帳篷。

祁連山苦啊！

帶上青稞酒。

第一個“雙料”最佳男配角

牛犇憑借這一角色獲得了第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和第6屆《大眾電影》百花獎的最佳男配角，用一部電影里的角色同時獲得金雞獎、百花獎的最佳男配角，這在中國電影史上都是不多見的（隨后的孫飛虎也做到了）。

而在謝晉導演的《牧馬人》中，朱時茂飾演的許靈均遭遇坎坷內心復雜、李秀芝飾演的叢珊又是兼具了女性角色的各種優點，盡管主角如此搶眼，牛犇的表演還是獲得了專家和觀眾的一致認可，成為我們難以忘記的經典。